不愧是伺候了乾隆幾十年的老人,吳書來的話正中紅心,乾隆對于伊安的無禮行為非但沒有半點怪罪,還和之前一樣覺得很新奇。這種新奇和其他人帶給他的感覺不同,或許是高墻上背光著少年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幕讓乾隆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讓乾隆下意識的覺得讓他仰望的少年比別人多出幾分特殊來。
“的確無蠻橫一說?!鄙钣型械狞c點頭,隨即乾隆又看向伊安,眼中流轉著光芒彰顯著他的好奇,“只要填平池塘?”
伊安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正在乾隆有些失望想著或許少年也只是萬千人中一般無二貪財戀權之輩時,伊安恨恨的盯著乾隆,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了一句話,“你到底開不開桌了?”特么的他餓的頭都開始暈了,不知道他血糖低餓不起嗎?
發(fā)散的思維就那么戛然而止,乾隆微愣的看著一臉苦仇深恨瞪著他的少年,突的笑了出來,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有趣,真是有趣,他的身邊很久沒有那么有趣的人了。
舉起筷子,乾隆示意性的夾了一筷子菜開動后,伊安就不客氣的開始喂飽自己,快速偏偏又不粗魯,看著讓人覺得不免的驚異非常,筷影翻飛,忙著吞咽的少年沒有濺出半點汁水更沒發(fā)出半絲咀嚼的聲音,甚至連咀嚼動作看上去都那么一絲不茍沒有半點偷工減料,舉止中幾分斯文的優(yōu)雅。這算是一門手藝活?
晚風習習,宅院內那大片大片池塘中荷葉被吹的微微蕩動,六月荷花別樣紅,真真是碧水漣漪花開正好,幽幽清香更是宜人。伊安入鄉(xiāng)隨俗的一抱拳,就準備開口辭去,卻被那個后來出現(xiàn)的男人笑嘻嘻的開口叫住了。
“你讓四哥填平池塘,可你若是離去,怎么知曉他有沒有做呢?難不成還待以后過來監(jiān)工?”不重權勢不拘禮又不會和那沒腦子的某某一般沒禮,這樣的性格太對他胃口,不留下來玩幾天就太虧待自己了。
“那你待如何?直接留下監(jiān)督直至填平池塘?”雖然他現(xiàn)在吃飽了有些撐可他不閑,那個叫什么皓禎的男鬼至今未歸,他要找回來才能夠知道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遺愿沒完成。
“如果你愿意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相信四哥也很贊同,是不是,四哥?”別以為他沒看出四哥對這少年也很感興趣,而且這少年總讓他有幾分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究竟和誰熟。
乾隆點頭,“正是。這處宅院本只是閑時置下,只是偶爾來此小憩,長久無人毫無生氣,若你愿住下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更全了我的感激之情?!?br>
微啟薄唇,伊安就要拒絕,卻發(fā)現(xiàn)消失了大半個下午的男鬼回來了,并一來就是一個深揖,“恩人,請應承下來?!蓖nD了下,似是怕伊安拒絕,遂繼續(xù)道,“這也是大王的意思?!?br>
大王……伊安突然想起洗澡時那群數(shù)字說的自有人會為他安排好衣食住行,不會就是這意思吧?笑容微微僵硬了下,就和生銹了的機械一般卡殼了少許時候,才恍惚笑著應下,暗地里發(fā)誓:總有一天他要和那群數(shù)字們從人權到負責態(tài)度問題都好、好深入探討一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好說好說。我們兩是兄弟,他為老四我排第五,你可以叫我們四爺五爺?!辈]有直接說名字,排行第五的弘晝笑瞇瞇的用了代稱,而且還用的光明正大,他相信這少年不會追根問底下去,或者說這少年對他們的底細估計早就猜測到幾分了。
也正如弘晝所想,伊安對他們的名字半點都沒打探的意思,只是隨波逐流報了自己家門,“在下伊安,伊始之伊安居之安?!?br>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币皇自姀埧诰蛠?,鑲嵌了伊安的名字,乾隆瞇著眼贊嘆道,“伊安,真是好名啊?!?br>
“……”不,他相信他的父母只是想讓他一生平安,而沒有想什么紅豆骰子入骨相思的風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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