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我靠在欄桿,深x1一口氣。
其實我答應(yīng)是因為一個很小、很細(xì)的理由:我想確認(rèn)一件事。那年夏天,海浪很大,我們沒對視就各自走了。我腦海里卻一直存著另一個版本。有人回頭,眼神很淺,像退cHa0後留下的一汪水,里面有自責(zé),還有自卑與愧疚。我總以為那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實驗也許能讓我知道,那不是幻燈片,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秒。
還有一個更不浪漫的理由:我不想讓痛永遠(yuǎn)只會把我往後拉。那個夏天如果永遠(yuǎn)只是一道模糊在記憶深處的視線,我畫再多湛藍(lán),也只是把影子著sE。我只是想把一段被我收得很深的畫面,從「我記得」換成「我們都記得」一次;不是把這片關(guān)於海的記憶公開,而是在保密的前提下,讓兩個版本對齊。
若那個眼神真的在,就把它放回該在的位置;如果沒有,我也得學(xué)著承認(rèn)沒有,而不是自欺欺人認(rèn)為我真的有過一段刻苦銘心的初戀。
順便證明一件小事:這一次,是我自己說愿意的,不是誰在影響我。
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我一直知道自己留在臺北的理由。
我知道自己留在臺北,不是因為喜歡這里。這城市的高樓和人群眼神,讓我總覺得透不過氣。才會在高中跑去彰化,又一心想著畢業(yè)後逃到花蓮。
周逸遠(yuǎn)好像正好反過來。他討厭自己身上帶著海的氣味,可最後卻去了花蓮。
我偶爾會想,他是不是因為我的那句話。可這種念頭一冒出來,我就會自己把它收回去。大概只是我想太多吧。
但現(xiàn)在重看,我想,說到底,去臺北、去花蓮,好像都不重要。
青春期的我們有那麼多壓不過氣的煩惱,那時候我們只是想逃。逃到一個能呼x1的地方。逃到一個,看起來像「自由」的地方。而那是哪里,其實跟本不重要。
後來在實驗室,白光冰冷,儀器的燈刺著我的雙眼。監(jiān)測器規(guī)律地滴答,我把手心攤開,讓感應(yīng)頭套戴好,x1入麻醉前告訴自己只需要把眼睛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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